还好彼时已是深秋,用来掩饰没有喉结的高领也不显得怪异。
人来人往的大街商铺林立,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,街边的小商贩也是叫卖连连,过于热闹的场景让她太不习惯。
“风吟院……”没想到青楼还有这么风雅的名字。
“风吟院?没想到晋临国的妓院如此与众不同,搞得这么文绉绉的,这不就是当了婊子,还要立贞节牌坊一样嘛。”一道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齐舒眉头一皱,秉着不多事的原理正准备走。
“诶,站住!说你呢,你小子给我站住!”
在一只大手即将搭上自己肩膀的时候,齐舒猛地转过身来,一个俯身迅速躲过来人的手,静静立在一旁。
“叫你呢,你小子躲什么!”那大汉没能抓住齐舒,气得大吼大叫。
本来想不理会的齐舒嘴角微勾,一丝冷笑隐隐透着杀气。她看着一旁身姿修长的男子,仿若俯视众生一般高高在上,高人一等的样子真想让人将他踹下来。很明显眼前这大汉就是他的手下,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。
“圣子,馗已是斗灵七品,居然近不了一个五品小毛孩的身,这孩子有问题。”那男子身旁一灰衣中年男子谨慎的看了一眼齐舒,随即对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低声说着。
齐舒不理会他们之间那点小动作,只是冷笑道:“阁下不是我晋临人士吧,那么恕本公子直言,阁下在晋临如此嚣张是不是太过于失了礼数!各位说是吧?”齐舒声音陡然提高,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声说道,引得一阵附和。
“是啊是啊,这位小公子说得在理。”
“对呀,要撒野也不看看,这是天子脚下!”
“简直就是些野蛮人,看那公子仪表堂堂的,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嘛。”
你一句我一句的,就连平日里路过青楼门口恨不能插翅飞的大妈们也跟着嚷嚷起来,齐舒忍不住感叹,民愤果然可怕。
那男子不语,似是有些不屑,原本动手的糙汉子正准备说话,倒是被那青衣男人拦住了。青衣男子报以一笑,对着齐舒说道:“初来乍到,多有无礼之处,小兄弟请见谅。”
本是道歉的话,不过在齐舒听来,就显得那么没有诚意。依照自己平日里的性格,定是不可能就这么了了,只是今日本身就是偷偷溜出来的,还是低调些的好。
“远来即是客,本公子还不至于如此没有容人之量,告辞!”
说罢微微屈身,便朝着风吟院大门走了进去。后面的争执齐舒听在耳里,却是冷哼一声,今天简直是倒霉,奇葩遍地都是。
“快些进来,小公子看着面生得很,这是第一次来风吟院吧。”声音比较清脆,人也并不是想象中的油头粉面,年老还发着嗲,这是齐舒对风吟院的初步好评。
索性也不矫情的对着老鸨点点头,那老鸨年纪顶多不过刚过三十,可谓是最有女人味的年龄,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无限。
“本公子年纪尚轻,妈妈可否找个琴技好的姐姐来弹两曲?”说着顺手将手中的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手中,笑得极是羞涩。
老鸨微怔,接着笑道:“都依公子的,公子请随奴家来。”说罢便扭着不忍一握的纤腰向楼上走去。
“等一下……”一声悠长的声音带着丝丝勾魂的魅惑,虽是男声,也足以让人为之倾倒,忍不住想象是何等人物。
今天真是流年不利,齐舒扭头便看到门口的几人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身蓝衣穿出骚包气质的男人。这简直就是百变小樱,刚刚还一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样子,转眼竟是这幅祸国殃民的模样。
“妈妈只看到了小兄弟,就没看到本公子?让本公子真真难过。”那抚着胸口的样子堪比西施惹人怜爱。
老鸨快速地拉过一个姑娘,对着她交代了几句,然后对着齐舒歉意一笑。齐舒点点头表示理解,自己跟着那姑娘一路上了三楼的雅间,那姑娘倒过茶水后便下去了,不一会儿一粉衣女子抱着琴匆匆而来。
“公子,奴家映雪这厢有礼了。”
齐舒靠在窗口,静静地听着外面各种谈话,话题最多的竟然是自己,这让她有些惊讶。
“公子要听什曲子?”看着俊秀非凡的小公子,映雪忍不住红了脸。
“你拿手的曲子吧,姐姐可要用心弹。”齐舒勾唇一笑,晃得映雪有些晕眩。
“奴家定不让公子失望,就弹一曲西江月,还望公子不要嫌弃。”齐舒只是笑笑,并未说话。
“嘿,你听说了嘛?听说齐侯府的郡主要参加今年的斗武会。”
“是嘛?你从哪里听说的?”另一人显然很是惊讶。
这时原本说话的人开始来重头戏了,神秘气息烘托得十足,只听他“嘘”的一声,明明是低语,偏生让很多人都拉长了耳朵,停下了原本进行的话题。
“本公子在将军府有个亲戚传出来的,这事儿啊在将军府早就人人皆知啦。”听他说话的语气就能想象到那人此刻的样子,齐舒有些哭笑不得,这是刚下午才让月秋去报的名。
“不会吧?牛二,你在将军府能有什么亲戚啊?那人明显不信。”
“我怎么不能有将军府的亲戚了,反正这消息是从将军府传出来的,你们爱信不信。”这吹牛的汉子 被人拆穿有些拉不下面子,遂恼羞成怒的吼了句。
“这倾城郡主两年前就成了废物,要不是生在齐侯府,估计早就死了也不定。前两年也没见她有动静,怎么现在还想参加斗武会,你说这不是明显找死嘛,斗武场谁会顾念她只是一个小姑娘?”
“就是就是!”
“她还当自己是那个天才啊?”
“听说当年圣殿给她和圣子定下婚事,一时间羡煞旁人呢,也不知道这圣殿怎么打算的,这都两年了,都没退婚的动静。”